一条咸鱼十洲

杂食上天,什么都吃

[靖苏]逐彼微光(十一)

*现代AU

*刑警琰记者苏

*从重逢开始的日常向

*难得地,是一篇从初衷上就特别特别希望读者有所思考的文,因为它是从我对人生的思考和决断中生长出来的花朵。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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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虽然天气预报不准的时候颇多,但这一次是准的。

萧景琰借了他爸的车来接人,梅长苏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显得脸色更加苍白了些。

梅长苏正抱着一大束蓝紫色的鸢尾花等在路边,花瓣被车子经过带起的风吹得一摇一摆。他理了理花瓣,拉开了车后门,愣了愣:“老师、豫津……”

“上车。”言阙指了指空着的副驾驶座,言豫津在里面的座位冲着他挤了挤眼。

梅长苏于是只好笑了笑,关上了后门,重新拉开了前门坐了进去,边系安全带边小声道:“怎么先去接老师了?”

“我叫他的。”言阙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梅长苏偷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老爷子甚至还在闭目养神,“坐车不是什么舒服事儿。”

梅长苏干笑道:“那就更应该是我们等您了。”

言豫津笑嘻嘻地插言道:“哥你就老实坐着吧,你看我就从来不怕让我爸等我。”

梅长苏于是摸了摸鼻尖,抱着花不说话了。

萧景琰尽职尽责地做好了一个司机,将沉默的一家老小带到了墓园。

工作日的墓园十分清净,只有一个老大爷拖着一把巨大的扫帚慢吞吞地挥舞着,“唰唰”地扫开石径上的落叶。

梅长苏低头默默数着横纵的数字,停下脚步后微微抬起头来,正是久违的父母的容颜。墓碑是纯黑色的,顶部的正中央是一个警徽,右下角写着“X支队战友谨立”。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蹲下身去,将那束鸢尾放在了墓碑前,又整理了一番,让它们看上去更漂亮一些,才重新站了起来,后退了半步。

言阙从言豫津带着的手袋里拿出了一瓶酒,放在了那束花旁,喟叹道:“老伙计,我又来看你们啦。”

萧景琰从衣兜里掏出了两枚弹壳,低头塞进了花束里,起身端端正正地敬了个礼。

他们一行人站在墓碑前,一时没人说话。

“小殊啊,这么久没见,有不少话想和你爸妈说吧?”言阙慢慢地道,“我们去山下等你吧。”

“不……老师您留步。”梅长苏却叫住了他,“我爸妈走了之后您就是我唯一的长辈了……我想……”

言阙不等他犹豫完,便颔首道:“好。”

梅长苏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在墓碑前蹲了下来,微微仰头看着照片,一只手有些紧张地捏住了袖口:“爸、妈,其实我觉得我连是谁害死了你们都不知道,是没脸见你们的,所以这些年都没来看过你们。但老师说,咱们总是一家人,不能老是不见面的。再有……我自己也有事想与你们说的。”他顿了顿,道,“若是你们真真站在我面前,我倒是未必敢说的,爸倒好说,我真怕我妈揍我。”他轻笑了一声,“你们那时候总是催我谈恋爱、谈恋爱,我总是说不着急。其实我也着急啊,我喜欢的人是个木头,我能怎么办呢?可十年过去,铁树也开花啦。”

他说到这里,言豫津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侧头去看言阙。却见老爷子微微有些讶异,又露出了个有些哭笑不得的笑容。

梅长苏却是看不见的,他侧头道:“景琰来,见公婆啦。”

萧景琰看着他紧绷的唇,倒露出了些许笑意来。他将一只手搭在了梅长苏的肩上与他并肩蹲了下来:“伯父伯母。”他想了想,有无数话语都在心口堵着,却不知倒哪句出来好,最终只好道,“我会待他好的。”

言豫津小声嘀咕道:“景琰哥嘴太笨。”

言阙悠然道:“嘴笨的人一般说的都是实话。”

梅长苏和萧景琰对视了一眼,言阙微微俯身,一手一颗脑袋揉了一把,背着手道:“你们两个啊……好好过日子吧。平日里注意着些,防人之心不可无呐。”

两人脸色微微泛起了红色,一齐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

言阙俯身拾起本来做贡品的那瓶酒,手指一错便将瓶盖打开了,酒香四溢:“当是你们的喜酒了。”他说着,对着瓶子灌了一口,转手将它递给了言豫津。

言豫津十分不含糊地也灌了一口,把瓶子往前一递:“景琰哥先来。”

萧景琰喝了一大口,又道:“长苏身体不好,不能多喝,我替他。”说着,就又灌了一口下去。

梅长苏道:“我怎么也得意思一下。”他拿起酒瓶,在唇上沾了一下,见言阙含笑颔首,便也笑了,转身将剩下的多半瓶一股脑倒了下去。

酒水砸在鸢尾花的花瓣上,又弹落进青石板的缝隙里,几乎让人觉得整个墓园都飘散着些酒的香味。

言豫津抽了抽鼻子,有点不在状态地道:“一高兴都喝了酒……咱们一会怎么回去啊?”

“我就沾了一下,一会就好了。”梅长苏道。

萧景琰看了他一眼:“你有驾照了?”

“……”梅长苏于是不说话了。

言阙失笑:“走吧,门口有公交,周末让豫津来开回去。”

萧景琰苦了脸:“……这车是我爸的……”

言阙“哼”了一声:“那就让你爸自己来开!”说完,转身便走了。

言豫津不明所以地赶紧跟了上去,萧景琰愁眉苦脸地看了梅长苏一眼,倒把梅长苏逗笑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怎么回去呀?”梅长苏问他。

萧景琰叹气道:“往我家去的公交车站离这里有小一公里。”

梅长苏道:“那就走吧,没多远。”

萧景琰怀疑道:“你走得动?”

梅长苏反问道:“你背不动?”

于是萧景琰也笑了。

他们肩并肩走在墓园背后的一条小路上,刺目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悄悄滑落在梅长苏白皙的手上。

这只手轻轻碰了碰身边人略带薄茧的掌心,被反手握住了。

梅长苏偏过头去,萧景琰仍然一脸正直地平视着前方。

“喂。”他叫住身边的人,“总算我家也搞定了。”

萧景琰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嗯。”

梅长苏道:“我们是不是除了没领结婚证,别的都不差了?”

“差婚房。”萧景琰说。

梅长苏失笑:“反正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名分可言,你来住我家呗。”

萧景琰于是点头应了好。

远处墓园里清扫的“唰唰”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只剩下树叶互相摩挲的轻响和偶然传来的鸟儿的鸣叫声。

梅长苏眨了眨眼,伸出手去勾住了萧景琰的脖子凑了上去。

萧景琰愣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准确地与爱人的唇触碰到了一起。

微凉的与火热的纠缠着,两道穿着正装的身影水乳交融着,不分彼此。

周遭的树木与鸟儿是他们的宾客,天上的淡云与落叶是最美的装饰,远处散发着酒香的鸢尾静静地躺着。

他们的仪式无人知晓,又被这许多魂灵见证着。

他们分开后,萧景琰低头看着爱人水润的眼睛轻轻地笑了:“长苏,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所以……今晚回我家吃饭吧。”

——TBC

PS. 其实是想写LGBT群体与家庭(尤其是父母)的矛盾的,但是下不去笔。就让他们好好的吧,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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