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咸鱼十洲

杂食上天,什么都吃

绿水青山中的新青年(3)

帝都高考零分作文

跑题爆字数体裁还是小说

那又怎么样写着开心啊!

(改得面目全非我就不上原题了哈哈哈=-=)

【原创耽美,文风谜,设定谜,脑洞掉了天大个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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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晓茶一贯知道二狗子是个小没良心的,但他没想到开学之后李仲卢就彻底没了联系,学术上面的问题都是老教授亲自发邮件。

他忿忿不平地想,下次你回来看我给你们家老太太来一出掐算姻缘。

结果连他们家老太太都被接到城里去住了。

钟晓茶是找村支书蹭烟的时候听说的,说二狗子他爹跟着工头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终于熬出了头。那工头是个有良心的,公司做大了也没忘了元老们,一人给了一沓子股票。

钟晓茶听着“一沓子”这个量词无言以对,但看着一帮老年人聊得津津有味,也没去科普,手里夹着烟默不作声地听着,直到烟头烧了指尖才猛然松了手。他这一惊醒,做贼似的扫视了一圈,见周围的人仍聊得欢,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失态,于是他低头碾灭了烟头,双手插着兜往出晃悠。

村支书瞧见了,问:“小茶,去哪啊?”

“您这烟好抽。”钟晓茶笑眯眯地说,“我去买一条。”

村支书不疑有他,随意点了点头。

钟晓茶转了个弯,低头看了看脚上的破布鞋子,哂笑了一声,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进了烂泥地里。

他没有走到头,站在芦苇地里就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李仲卢的微信对话框。

上次联系过了太久,列车时刻表的截图缩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疙瘩浅淡的色块,被芦苇的影子分得横平竖直。

钟晓茶点开了那张截图,它模模糊糊地转了一会圈子,变成了一道黑黝黝的裂痕。

钟晓茶摸了摸身上,一支烟也没有。

他才刚开始抽烟,还没养成随身揣烟的坏习惯,于是他折了一截芦苇塞进了嘴里叼着,回了家。

从那天起,他就不再天天想着李仲卢了。

结果就在钟晓茶刚觉得自己习惯了的时候又撞见了他。

李仲卢研究生读得衣品越发跟职业板砖的工作服靠拢,加上凌乱的头发和青黑色的眼袋,看起来十足十的潦倒。

钟晓茶拉开门打算出门打酱油就看见这位在他们家门口的石狮子上按灭了一根烟头。

“……不是,二狗子,你和我们家狮子有仇是怎么的啊?”钟晓茶说起话来总是十分没溜,“好歹你是个文科生,就不知道爱护古迹啊?虽然说这俩狮子是我找人弄的吧,但它们再年轻也是古迹的一部分你……”

“哥。”李仲卢既没有纠正自己的学名,也没有爱抚脚边的石狮子,他只是平平淡淡地说,“我们家老爷子老太太都没了,我爸说要带回来入土为安,让我先回来和你打声招呼。”

钟晓茶一秒钟就哑火了,脸上的嬉皮笑脸还没收起来,嗓子里的声音却已经立了起来,仿佛一瞬间被神棍上了身:“节哀顺变,进来坐吧。”

“嗯。”李仲卢一只脚迈过了门槛,忽然又仰过身用手扫了扫石狮子头顶的烟灰,才把另一只脚拿了进去。

钟晓茶好像嘴上从来都没有把门的,善于拆台和打诨,有他一个就顶八百只鸭子。但今天直到从厨房里端出了盖碗茶来,他都没胡扯一句。

李仲卢点头道了谢,从口袋里拽出了一方帕子,说:“我爸说把这个给你,老人儿的规矩。他说他不信这个,哪天他没了让我甭管这个,但是老人信,就按老人的意思走。”

“嗯,我明白。”钟晓茶摊开那方白帕子,读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把它工工整整地叠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说,“具体打算怎么办?”

“火化了带回来。”李仲卢说,“可我……我看你给的资料里,没有不见人的……”

“有。”钟晓茶说。

李仲卢抬头问:“你还藏私了吗?”

“对啊。”钟晓茶笑了笑,“怎么了?”

李仲卢看了他半天,也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

钟晓茶揉了一把他的头顶,说:“时间地点给我就行了,你去忙别的吧。”

李仲卢点了一下头。

钟晓茶又说:“没事儿忙了就看书,别闲着。”

李仲卢茫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钟晓茶犹豫了一会,心一横,说:“不想回家就在我这儿住,反正客房没人。”

这次李仲卢答应了,说:“……好。那我、我先去订一下宴席。”

说完落荒而逃似的走了。

李仲卢一向知道让自己忙起来能非常有效地避免胡思乱想,但月亮爬上天顶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有事情可忙了。他只好拿手机最后的电在自己脚下照出一个白蒙蒙的光圈,把自己圈在里面,一步一步地往钟晓茶家挪。

钟晓茶没关远门,院子里堆了满满的芦苇杆子,有的散成一堆,有的则被绑成了粗细不一的卷。他自己穿得比早上来敲门的李仲卢还像个板砖的,叉着腿坐在芦苇当中,脚边散落着一地绳子和布料,膝盖上放着个手机。

李仲卢愣是没敢下脚,站在大门口问:“哥,这是要干什么啊?”

“稻草人。”钟晓茶说,“我琢磨怎么扎呢,这都不是成品,最后也没准是个图腾柱。”

李仲卢心说合着还是要现编。

钟晓茶这个人,干什么都很难让人觉得靠谱,唯独让他编段子,听起来就特别让人放心。

于是李仲卢“哦”了一声,说了句“早点休息”就去睡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发现钟晓茶还坐在原地,只是着一晚上他好像是用来把院子里的芦苇都换成了脚边的烟屁股了。

李仲卢震惊地问:“哥,你昨天晚上没睡吗?”

“没。”钟晓茶说,“我听说咖啡提神,但是咱们村的小卖部没有。你今天要是去镇上,能不能给我带点回来?”

李仲卢有心劝他两句,可想了想动不动就通宵赶论文的自己,只觉得并没有什么立场,于是只好低眉顺眼地答应了。

钟晓茶说:“吃了早点再走,厨房有馒头和小米粥。”

“……像个老妈子。”李仲卢说。

“谁?我?啧,上次回来好像还把我当爹呢?”钟晓茶见他精气神好了点,嘴里又开始说些不正经的了,“你是去泰国学了什么秘术一秒钟给我换了个性别吗?”

李仲卢笑了起来,一边翻厨房一边说:“要真有一秒钟变性这种操作,我还不如去天桥表演杂耍,赏钱得能淹了我。”

钟晓茶笑道:“那你得先回民国去——我下午去找支书老大哥,门锁坏了,我就虚挂一下,你回来了摘下来就能进来。”

李仲卢说:“跟你说了得上油。”

钟晓茶说:“没有油可上。”

李仲卢问:“有梅花鹿成精上门吗?”

钟晓茶颇为惆怅地说:“没有,我做了好几种点心,他们都不来吃,我感觉我的信仰更坚定了。”

“……”李仲卢只觉得无言以对,只好埋头吃饭。

他们好像回到了李仲卢高三那年,两个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抬起头来互相扯两句淡,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只是那时候李仲卢晚上是不住在这里的,钟晓茶总怕他掉进门外的水坑去,每次都拎着书包给他送回家去。

那时的星星也像现在这么多这么密,布满了整个苍穹,连位置也一成不变。

可星空下的人有的长大了,有的变老了,还有的离开了。

李仲卢的爷爷奶奶回来下葬那天动静极大,李仲卢头一次看见钟晓茶把地下室的法器拿出来用,当研究生的他、当孙子的他和当弟弟的他把他的心扯成了三份,不知道如何是好,整个目光空洞。他姐姐本来是出嫁了的姑娘没权力说话的,可这宴席乐队花圈场地都是他们姐弟两个在镇上订的,弟弟不顶事姐姐只好一边领着半大不小的闺女一边跑前跑后,身边还有一帮嚼舌根的长舌妇,让李仲卢越发觉得不是滋味,可萨满的笛子一响,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老两口一个心脏病去世算喜丧,另一个伤心过度意外身亡按说不好敲锣打鼓,偏偏两个人一同落叶归根,李仲卢眼睁睁地看着钟晓茶抓耳挠腮地通宵了两个晚上,可今天他从里到外好好地穿了萨满的袍子,脸上画了奇特的符文,身后两个年轻人举着两米高的图腾柱跟着,比李仲卢看见过得哪一次都更像个神棍。

钟晓茶没拿他的杖,双手横拿着一支骨笛吹着。

那支笛子不知道是几代之前的老萨满的东西,声音干涩又沙哑,像是戈壁中撞上了石壁打着旋返回来的风声。

乐队的人都随着村里人安安静静地坐了,只有打手鼓的人一下一下地和着钟晓茶的步点打着节奏。

这是一支没人听过的安魂曲。

待走到了灵堂,两座图腾柱平放在当中,李仲卢的父亲把骨灰摆在柱子之间,钟晓茶才停止了吹奏,围着图腾柱又唱又跳了起来。

这场面有点滑稽,可年轻人想着死者为大,老人家觉得萨满干什么都没错,况且次次都是这样跳的,于是也就顺顺当当地过了。

那之后就是戏班子和宴席的事情了,钟晓茶到了后院去等着晚些时候下葬的仪式,李仲卢给他端了午饭过来。

钟晓茶脸上画着厚重的油彩,看不出黑眼圈,只剩下一双精光闪烁的眼忽闪忽闪的。

李仲卢一脸“没眼看”地把饭碗递了过去,拖长了调子说:“萨满大人——请用饭。”

钟晓茶对他眨了眨眼睛,伸手接了。

他这时候是不能说话的,肚子里憋了无数用来调戏小朋友的词,却一个字都不能吐,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李仲卢悄声说:“我后天才走呢。”

于是钟晓茶点了一下头,埋头刨起了饭。

——TBC

还好,打破了诅咒,三更没完……

不对哪里还好了这说明又双叒叕爆字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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