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仙侠] 无戏言 第六章
第六章
昆仑派四人临走的时候，玉虚子没怎么搭理清杉，只是一直半蹲着和程若妍说话，从“御剑冷不冷要不要加衣服”到“茅山的术法也很有意思的要不要偷师”，越说越不靠谱，程若妍涨红了脸一个劲地摆手，涵芊都看不下去了。
可他们的大师兄只是一言不发地抱着剑看着，丝毫没有要帮小师妹解围的意思。
于是清枫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涵芊，三个人一起等着玉虚子。
老道士一说“好了”，还没来得及把后半截话说完，程若妍就逃也似的扑向了她的大师兄。
清杉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把半大不小的师妹藏在了身后，说：“师妹年纪小，不懂事，叨扰掌门了。”
他把“叨扰”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几乎含混不清。
玉虚子说：“茅山宗欢迎她来，算不上叨扰。”
清杉连个虚情假意的笑都没给他，只是在礼数上做足了，就领着师弟师妹们御剑离去了。
一出茅山宗的护山大阵，清杉就道：“小师妹，你和玉虚子前辈聊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程若妍没敢抬头，只是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清杉倒是也没生气，转而问：“那你会告诉你师父吗？”
程若妍犹豫了一会，没什么底气地摇了一下头，又点了点头。
清杉沉默了半晌，才问：“他会害你吗？”
程若妍仰起脸看她的大师兄，清杉背着手站在自己的配剑上，双眼平视着前方浩瀚的云海，像是凡人的传说里那种仙人。
清杉见她许久也没动静，便回过头来看她。
他的眼睛里一丝戏谑也没有，但好像也不太沉重。
程若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看出来。
清杉耐心地等着她，直到她摇头比划道：不知道。
清杉想说点什么，又感觉该说的话都说尽了，于是只好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师兄在呢。”
程若妍于是歪了歪头，微微地笑了。
涵芊被清枫拉着跟在后面，使劲侧耳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见，不由气道：“你拉着我干什么？”
清枫说：“大师兄摆明了不想让我们听见。”
“他是大师兄他就要自己扛一切啊？让我们知道能怎么样？”涵芊不满地撇嘴。
“如果……我知道有些事注定无能为力，我也不会想让你知道的。”清枫说。
涵芊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问：“你占我便宜？”
清枫被她噎了一下，没答上来。
倒是涵芊自己说：“论入门长短我是你师姐，论个术法修行……这便宜你占就占了吧。”她说完，看了一眼似乎有点脸红脖子粗的清枫，又笑道：“你啊，天天一板一眼的，累不累。”
清枫顿了顿，说：“……习惯了。”
“习惯了，说得好。”涵芊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清枫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仍然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四个都没什么再多好说的了，只默不作声地往旬阳赶。
旬阳的地界上没什么明显的动荡，他们收了剑走在县衙前的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还如上次一般说着家长里短，牲畜仍然勤勤恳恳地跟着主人。
县衙门口的衙役还认得他们，见他们找来了，赶紧抱拳问道：“几位仙长可是找罗捕快？”
“正是，劳烦几位带路了。”清杉出面回礼。
衙役道：“不巧，今早罗捕快出门去了，留下话来说要是明早她还不回来就叫我们去上终南山找人来。”
这话一说出来，四人都听出来罗正黎怕是觉出有什么不对来，等不及他们一个不靠谱的“从茅山回来还从这里过”的说法，先行去探查了。
清杉心头一紧，追问道：“她可有说往哪里去了？”
“北面的沈家村。”衙役说。
“多谢。”清杉一抱拳，对他的师弟师妹们说：“走。”
四人毫不顾忌地在原地掐了手决御剑而去，流光眨眼就没入了远方的天空中消失不见了。
城中百姓纷纷发出了惊呼，门口的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一个拍着心口长出了一口气，另一个对他皱眉摇头，前一个赶紧把手放下了，清了清嗓子，一挺脊背，又是先前那副认真站岗的模样。
昆仑派四人赶到了沈家村，却没发觉有什么异常，落到地上去问，倒确实是说罗正黎来过，只是村里人也说不清楚罗正黎为什么要来这里，又为什么上了村子后面的山里去。
“那山里什么都没有——不是，是说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村里的猎户一手拉着自家非要去找程若妍撒花的猎犬，一手指着院子里的一块皮毛说，“这块皮子是我头三天刚猎回来的，还没硝好呢。”
清杉道了谢，回头和同门对视了一眼，一同往山上去找罗正黎了。
出了村口，涵芊问：“村里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就是说这里有什么只有修行中人才能察觉到的东西——是结界吗？”
清杉说：“按理说是，可罗捕快一个人要管这么大片的地方，没有百姓上报的话她不会这么赶巧地来这里的。”
清枫说：“也许是衙役巡逻的时候看出来的。”
程若妍拽住了他的袖子，摇了摇头。
“……不是衙役？为什么？”清枫皱起了眉。
程若妍在他手心写道：“不巡逻。”
“不巡逻……”清枫沉吟了片刻，似乎仍然不太明白。
涵芊倒听明白了，说：“你上山的时候太小啦。寻常县衙里的衙役没几个靠谱的，别说让他们上山巡逻了，就是到沈家村来一趟他们都叫苦不迭的。这地方又不是咱们昆仑，不光有护山大阵，还有弟子巡逻的。”
清枫倒没显出什么被两个女孩子教育了的不快来，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走在前面带路的清杉忽然停下了步子，说：“看来是哪个衙役有问题。小师妹也没看出来吗？”
程若妍茫然地摇了摇头。
“也是，他们应该确确实实都是凡人。”清杉说，“这边这条路，是灵力开出来的。我不知道是罗捕快还是其他人，但总之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在这后面了。路上动静小些，清枫殿后，跟紧我。”
他话音落下，四人就一齐抽出了配剑。
涵芊轻轻一推程若妍，让她跟上了清杉，自己才跟了上去。
这条一人宽的小路大约确实是修行者开出来的，一路取直，遇到山崖巨石也不见绕过去，大约是直接跳上去的。
涵芊等清枫也跳上了石头顶，才说：“我看见了个洞，我觉得是枪戳的。”
“我也看见了。”清杉说，“看来罗捕快确实走过这条路。如果是她开的路就罢了，如果……”
“不是她开的，她和我们一样是跟着别人来的。”清枫说，“否则不会只留下这么一点灵力。”
涵芊问：“是陷阱？”
“肯定是，就是不知道是针对谁的了。”清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程若妍，说，“无妨，反正我已向师门传过信了……”他顿了顿，忽然有点犹豫。
信上能说的东西有限，还是得回师门和师长详谈……
清枫似乎读懂了他的顾虑，却说：“大师兄，我们一起走吧。”
涵芊也说：“要不就让小师妹回去。”
程若妍用力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走。
清杉无奈地笑了，他只觉得自己离当掌门还早，却提前体会了一把师父的辛酸和头疼。最后，他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那就走吧。”
这条路不短，但他们脚程也不慢，很快就走到了路的“尽头”。
说是尽头也不对，因为眼前明明还有继续向前的通路。
但他们四人都知道决不能就这么接着往下走了。
因为这里有一道结界。
清枫和涵芊都没看出来这是个干什么用的结界，也没有找出来布结界的人。他们只觉得是自己修行不足，一起看向了他们的大师兄。
可清杉面色凝重地研究了一会，也摇了摇头。他们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大约是布下这结界的人修为比他们四个捆一起都要高深上不少。清杉觉得他应该赶紧带着师弟师妹们打道回府，要么就直接去终南山。
可昆仑和茅山都是解不了眼前渴的远水，要是去了终南山赶上个缺心眼的弟子守山门，怕是还没回趟师门来得快。
他正犹豫着，忽然感觉身边的程若妍动了。
“……小师妹？”他犹豫地唤了她一声，随即就发现了不对。
程若妍双眼发直地抬起了手，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然后径直向结界里走了过去。
清杉慌忙伸手去抓她，可小姑娘瘦小的身形毫无征兆地加了个速，像是被结界吸了进去。
“小师妹！”涵芊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也跟着消失了。
清杉和清枫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都知道着是一个针对他们的局了，可他们别无选择，于是也一同跟了进去。
——TBC
来了伦敦之后一共坐了三次公交，被它半路甩下两次。
老师还好意思问“你家乡的公共系统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家公交除非车坏了才不会把我在半路赶下车，地铁还有空调！
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