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玄北亲情向] 一寸光阴（四）
玄戈北洛亲情向
如果北洛早半年被拎回天鹿城
——
北洛喜欢高处。
他不知道这是辟邪的天性还是他单纯喜欢俯瞰山川时的开阔，但这本来也没什么重要的。
玄戈找到他的时候，北洛正坐在乾坤阵枢的边沿，一条腿曲着踩在石台上，另一条腿干脆悬了空。他坐得随意，但玄戈看了半晌也没见他动上一动，于是主动问道：：“在想什么？”
北洛想事情想得入神，下意识地答道：“想去人界。”他话音落下，才忽然意识到这好像是玄戈的声音。
玄戈顿了一下，道：“我带了些常世的吃食来。”
北洛一听，回头给玄戈翻了个大白眼：“你以为我是小孩吗？就馋常世一口吃的？”
玄戈一时无言，提着食盒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
北洛瞧见他一身工工整整的王服却偏偏拎了个木头食盒的滑稽模样，赶紧转回了头装作摸鼻子的样子掩住了憋不住的笑意。
玄戈静了半晌，才问：“那你要去做什么？”
“不是说大阵是轩辕黄帝建的吗？我去试试能不能找到黄帝的后人加固大阵。”北洛说，“你就要撑不住这个阵了，我还撑不起来它，不如早做准备。”
玄戈说：“我可以让羽林去。”
“岚相不在，你再让羽林去常世，身边就只有霓商一个了。她不是武将，我离独当一面还远，你又不想活了？”北洛站起了身来，目光灼灼地逼视对方，“玄戈，还是你觉得我会出尔反尔？”
玄戈无力地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
北洛似乎也有点尴尬，他侧开头去，问：“那你什么意思？”
玄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为什么又陷入了僵持，忍不住出了一小口气。
北洛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终于当先服了软，伸手从玄戈手里夺过了食盒，抱着它重新坐下了。
玄戈仍然不大知道如何顺北洛的毛，只觉得多说多错，只能默不作声地站在他身后。
北洛盯着远处的王焰看了一会，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其实十年前你出事我知道的。不光疼得要命，还连做了好几天噩梦，把我的老师和师娘吓得够呛。”
玄戈说：“抱歉。”
“你道什么歉。”北洛哂笑了一声。
玄戈说：“你小时候那次受伤我也知道的，但我没有去找你。”
北洛沉默了一会，才说：“那时候我尽可以昏过去，苏家那个女人虽然被我吓着了，但也不敢真的不管我。我自己要是不想活了也可以去死，横竖我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再说，我现在也好好的。”
玄戈说：“我想过去找你，但我刚继位时根基浅薄；等掌了权去人界看过你一次，才知道他们至少有一点说对了。我们两个不可以同时在天鹿城。”
北洛沉默不语，他差点把玄戈伤了，自然知道这没错。若不是玄戈要死了，他现在也见不到玄戈。
他们明明是孪生子，本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亲人，却被捉弄得只能相伴短暂的时光——而且连这短暂的时光里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他们沉默了一会，北洛说：“喂，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玄戈被他问得一愣，犹豫着问：“……你想知道什么？”
北洛说：“十年前的事情。”
玄戈言简意赅地说：“始祖魔打进了光明野，我把他赶走了。”
“……”北洛无言地回过头去，看着玄戈一脸“没有然后了”的板正表情，按住了额心。他不想听这个，但让他去问玄戈“疼不疼”“累不累”，他又开不了这个口。
玄戈看出了弟弟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思索了片刻，补充说：“你可以找霓商要档案看，天鹿城也有‘史官’。”
北洛意识到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个话题，只得默然回头打开了食盒。
食盒里是几样精致的点心，不管味道如何，至少长相十分像模像样。他问：“你去常世买的？”
玄戈说：“羽林做的。”
北洛震惊地问：“辟邪也会有重名的吗？”
玄戈道：“没有。”
“……”北洛盯着那盒点心，总觉得能看见羽林举着那把宽背大剑切菜的模样，简直下不去手。
玄戈补充道：“他想和你赔罪，但找不到你，我就替他拿来了。”
北洛说：“反正我也揍过羽林了，和他两清。点心还是给你儿子女儿吃吧。”他合上了食盒，接着问，“我去常世的事呢？”
“最近魔族频繁异变，我派岚相去魔域深处探查缘由，无论有何结果也要数月之后了。”玄戈说，“但天鹿城传承千载，既然未曾有过相关记录，想来希望也不太大。你如果要去常世，不如多留心。”
他说着，抛出了一颗珠子。北洛伸手接住了，问：“你允我去了？这又是什么？”
“既然你和羽林两清了，那走之前让羽林陪你去一趟古厝回廊，这是信物。”玄戈说，“到时给你一枚回音符，好和天鹿城联络。”
北洛应了声，又问：“那位风姑娘现在也在常世吗？”
玄戈说：“她说是去不周山了。”
“行。”北洛说，“万一得空我也给她帮把手。”
“她身负女娲的灵力，又时常出门在外，不周山虽然不是太平的地方，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玄戈说，“还是以黄帝后人与调查异变源头的事情为重。”
北洛扯了扯嘴角：“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玄戈顿住了，总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对。
北洛却叹了一口气，说：“算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顿住了，猛然回头看向玄戈。
玄戈也正皱着眉看向光明野的方向。
“守好阵枢。”玄戈朝他说了一句，抬手划开了空间裂缝，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北洛一跃而起，走了两步，又回头把食盒拎上了，放在了阵枢中间。
不知道是不是玄戈嘱咐了什么，几个侍卫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只是各司其职地戒备着。
北洛站在高处，在一片忙乱的人群里一眼看见了玄戈。
玄戈领着他的亲卫向光明野走去。他仍然走得不慌不忙，好像他们在乾坤阵枢都能感觉到的魔气只是一只机缘巧合进来的下等魔制造的。
北洛辛酸又不甘地发现，即使命在旦夕，玄戈仍然是天鹿城的定海神针。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心想这次去人界，是时候把它还给师娘了。
——TBC
小王子：妹妹！有好吃的！给你吃！
小公主：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么么哒！
玄戈：……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北洛：不在一个频道怪我咯？
PS. 忽然意识到序章玄戈一闭眼就能感知却邪之门前的情况，而到了北洛，纯靠回音符……大佬说他腰力微弱是真的微弱啊……
